动2016年第十二期总第八十三期

时间:2017-3-13来源:治疗方法 作者:佚名 点击:

抚顺诗群

抚顺曾是诗歌重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一批诗人活跃在诗坛。近年来,在经历较长时间的沉寂之后,萌生新的朝气和锐利,诗人们的作品风格迥异,各有特点,像煤精、琥珀一样,历经岁月的淘洗,日现其瑰丽。

本期诗人名录:张笃德、星汉、刘涵之、丛榛、任萍、蓝狐、董玉明、佟俊儿、伊妮、何新宇

张笃德诗歌

★请打开我的身体

终于我被扔在手术台上

扒下厚厚的衣衫

在聚光灯下赤身裸体

任女医助像街头店铺里的裁缝

摆布我的胴体像在熨烫自己的内衣

直到我那有点可笑的羞怯

一点一点消失

大夫像司机打开车头的盖板

像工程师拆卸机器

像庖丁解牛一样分解骨肉

像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一样

小心翼翼打开我的身体

让病灶全部曝光

接受目光的审阅还有科学的判定

把坏死和缺损的零件彻底更换

然后再把污垢和腐迹反复用消毒清洗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

有被过滤的感觉

我累了像一部常年运转的机器

放倒身体如同放倒内心的目标

轰鸣的马达仍一刻不停

这很不好说明思想还没有停息

于是我被麻醉了

该疼的不疼了还可以在刀尖上舞蹈

想说的不说了说多了会惹事端

想不明白的在被催眠的一瞬就过去了

阑尾这个身体里没用的东西

像背叛的婚姻不再了的友谊

快刀斩乱麻把它剔除

(在我身体里寄生且不断长大的脓包

野蛮地侵入且携带病毒

我一身正气从无邪恶之举

让我蒙羞并感到耻辱)

红肿疼痛让我站不直身体

(谁能为我的清白作出裁决

哪怕用一个刀口的代价来证明)

医生们在打情骂俏间完成了手术

一个小小的切口使佝偻的身体打开

可我总是感到完整的生命似乎

在不经意间伤了元气

暗哑的疤痕每逢阴雨天

总是痒痒的有话要说

浑身发热像一盆滚烫的炉火

越来越热

如果肉体能够点燃

(我早就不留恋这个臭皮囊了)

如果能把黑夜洞穿

(摆脱暗夜羁绊不是我始终的梦吗)

那就让它烧吧哪怕

我高烧不退的体温

能像居高不下的房价

把我对生活的担心烧成泡沫

把真实的我烧成废墟

被切割被缝合

让坏死的肉离开自己的身体

疼痛却不依不饶

我感到疼痛是上帝

派来看我的亲戚

一个亲戚刚被送走

又一个亲戚不期而至

我呲牙咧嘴

苍白无力的状态

正是疼痛想看到的

疼痛挨着我坐下来

她用刀子的目光用力看我

我假装安详地闭上眼睛

疼痛猛地站起身来

很亲切地拍拍我

医院长长的走廊

下楼时咚咚的脚步声

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

她离去的背影透过砖墙

我闭上眼睛都能看见

张笃德,笔名竹马。生于年。曾在《人民文学》《诗刊》等发表诗歌数百首。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诗集《竹马诗选》《一个人的生命能走多远》。

星汉诗歌

★漏水的水管整整一个晚上我在忙碌在修复漏水的水管我的动作笨拙、吃力不得章法夜深了更深了水管依然在漏一滴接着一滴一滴接着一滴一滴接着一滴不能再漏了再这样漏下去近处的河流怎么办高处的湖泊怎么办远处的大海怎么办我呆呆地坐在那里毫无办法不断地吸烟像一个无法堵住时间的人★春天的浑河浑河不浑,她是清的不信你就掬一捧看看再不信你就划一只小船到河心看看看看河底的水草看看那些恋爱的鱼浑河有多宽呢当我爱上对岸的一个少女阳光有多宽她就有多宽夜晚有多宽她就有多宽思念有多宽她就有多宽现在是阳历的五月农历的四月比河水汹涌十倍的油菜花在两岸汹涌一个放蜂人就在那样的花香中枕着蜂箱睡着了而他的女人正用身体里的蜜奶着孩子这一情景将让我牢记将让我在另一首诗中反复地写道:幸福竟那么轻易地使沉重的生活变轻星汉,原名张守贵。20世纪60年代中期出生于辽宁省抚顺市。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诗刊》《人民文学》等,收入各种诗歌选集和诗歌年度选本。出版诗集《走着走着》《一闪而过》。

刘涵之诗歌

★豹子

豹子

在温热的岩石上打盹

阳光大片地洒在原野丘陵河套之上

豹子偶尔睁开眼睛

广阔的视野卷起一角

再闭上时

风已经齐腰深了

——荒草开始摇动

★在傍晚,去河堤散步

——C.S.刘易斯说:

“许多事情越想努力做好效果就越差

比如爱情、入睡和举止自然”

而我会尽量去忙一些易于解决的事情:比如发呆、读一本闲书

在傍晚,去河堤散步

以免自己辣手摧花、失眠和矫情

刘涵之,本名刘敏,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鸭绿江》《海燕》《诗刊》《诗选刊》《扬子江》等。

丛榛诗歌

★低头

平日里我习惯低头看着脚尖

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像电影里的仆人

这是穷人的姿势符合

弱势群体的基本特征

这样的姿势我保持了很多年

包括现在或许未来

有时竟忘了抬头望望天空

或者数数头顶飞过的鸟群

那些慌乱不安的落叶

其实人这辈子

大多都是在低头的时光里度过的

除了年少轻狂的年月

比方在地里劳作车间里干活

当你沉思的时候愁眉不展的时候

读书写字吟诗作画的时候

包括偷窥猎艳

那些秘而不宣的事情

也都是在低头的瞬间完成的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低下头的习惯

完全合乎逻辑与情理

这是生存的需要

也包括祈祷膜拜和忏悔

无处不在的哲学

就像低垂的麦穗默默无语

等待着一场浩荡的秋风

★城市公交车

我每天都要重复上车、下车

去我想去的地方

公交车穿梭在城市的血管里

像绣花针一样,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古城

织成墙壁上悬挂的十字绣

更多的时候,清晨或者夜晚

是我挤在和自己一样行色匆匆的人群里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想象着这时停时行的公交车

就是我手中的鼠标

不断地刷新眼前的画面

我闭着眼睛都记得每个站点的标志

西一路、永安桥、十一道街

还有我躲不开绕不过的城东新区

我每天必须穿过灯火阑珊的马路

再用食指轻轻敲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依旧是等车,上车,到站,下车

周而复始,循环反复

这是我的人生,也是你的命运

普通人的生活不厌其烦,却也不过如此

但我不得不对你说

我越来越迷恋等你时的那种感觉

这总能让我回忆起最初的约会

丛榛,原名丛君刚,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作家协会理事、抚顺市顺城区作家协会主席。著有诗集《黑鸟》,诗文集《丛榛诗文选》。

任萍诗歌

★一封写给秋天的信

突然很想写信。给一个人、一棵树或

一面镜子寄去照片

让他们看看我背上的刺字和手脚的老茧

告诉他们,我是如何

不断用皮鞭纠正着脊椎,才守住了

这大半生的良知和底线

这么多年,没人知道

我是如何风一程、雨一程

扛起一担又放下一担

如何与道义联盟,与欲望角力,甚至

与独木桥上的敌手假意和谈

★作茧自缚或不择手段

一只风筝的幸与不幸

一只蝴蝶的浮世清欢

蛰伏或飞翔都不敢奢求,只随一条脐带

山高水远

如果一支钢笔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一张白纸能澄清所有的恩怨

我想让这封信出庭,“供”出我这四十五年来

犯下的所有“罪证”,以及

我身上的每一条皱纹里埋藏的“刀剑”

任萍,女,生于年。辽宁省作协会员、中国石油作协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曾获全国征文大奖,有作品入选《新世纪辽宁诗歌大典》。

蓝狐诗歌

★大雪的夜里

一点声音也没有。在那个大雪的

夜里,我一个人背起行囊,默默地走

把脚印都留给雪花啵,心跳的回声

不会有痛——穿过我们都熟悉的小树林

等待,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我多想,走出去三步就回头一次

走出去三百步,就来一次短暂的逗留

偏偏我选择的是顺风的路口

回头或者逗留,都会遭遇

大雪封喉

我于是只能愈走愈远

在大雪的夜里,苍白了所有

蓝狐,本名任东升。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主委,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作家协会理事。作品散见《星星》等。著有诗集《诗之鹤》等。

董玉明诗歌

★夜与昼

夜被昼包裹着

夜是昼最核心的部分

夜总是在昼的内部盛开

像隐蔽的花朵

只有闭目思考的人

才能破解夜的真实

更多的时候

我们与夜水乳交融

我们对昼充满警觉

习惯了在昼的审视下

健康并谨慎地生活

我们的意念和灵性

总是被夜所引诱

以不可抗拒的方式

抵达并进入夜的痛处

把自己点亮

恐惧来自身体里面

更大的恐惧

来自对昼的冥想

身体是谁交给我们的

是父母还是神灵

我从夜的梦中醒来

然后进入昼的梦中

我像个谦卑的智者

观察并感受周遭的一切

我与微尘对视

透过时间

跟寂寞的自己交谈

但在昼的感召下

阳光大地和雨水

把我引向往日的光辉

我在人群中行走

我在风雨中流连

最终我什么也没能留下

我不属于昼

我要回到夜的里面去

我不清楚夜与昼的交替

也不理解夜与昼的相互吞噬

我只知道

在昼的时光我居无定所

而在夜的世界里

我有一个灵魂的家园

董玉明,笔名方程,69年生人。98年因病双目失明,为辽宁省作协会员,抚顺市抚顺残疾人作协主席。出版诗、文、小说集八部,荣获全国十大残疾诗人奖牌。

佟俊儿诗歌

★斜街总也走不直,太阳总是把影子撞倒象个醉酒的人,努力想纠正错乱的脚步却进一步陷入倾斜前世欠了谁的债,别用斜视渺小我我原已渺小,那块青砖上的蚂蚁知道我纠正过那对小恋人旁逸斜出的思想却无法纠正桃花眼角的秋波我纠正过老爷爷拐杖深处的叹息却无法纠正开合的命运都带着一个角度,在墙的高处打探在杂乱的足音里分辨倾斜的距离打卦的,算命的,配眼镜的,吹糖人的南来的,北往的,吹拉的,弹唱的开宝马的,骑三轮的都径直走向我,却沿着一缕斜线走进更深处

佟俊儿,原名佟俊梅,女,年10月出生于辽宁省盖州市,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作协会员。出版诗集《草尖上的眼睛》。

赵伊妮诗歌

★与君书

我们呀,活在

尘在空中飘着,土在地里摊着

是我吗?让他爱的清醒。清醒的爱着

这样的清醒。

爱情啊

一个水中的月亮

晃啊晃,在水里。在天上

是他吗?臣服我的裙摆

如果他能听到我绝望的痛哭

我们都得警告自己

任何狂热的背后都是暴力

任何狂热的爱都不是真爱

枝叶由绿变枯不是禅意

残枝生出绿才是真理

赵伊妮,女,满族,年生于抚顺。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诗散见《诗选刊》《诗潮》等,出版诗集《早安,玫瑰》。《现代女子》杂志编辑。

何新宇诗歌

★从一个秋天到另一个秋天

时光静静的流过村庄仿佛什么也没留下又仿佛憩息在每一片叶片上或者每一道墙的缝隙之间那是母亲的眼神一座小小的村庄就耗掉她一生的岁月村庄和母亲谁老得更快呢?是啊!他们谁老得更快呢?街树为她撑起浓阴,画地为牢生活被一段段的埋在遗忘里那个像小草一样蓬勃的小生命欢快的在她眼前跳跃那个像陀螺一样的上班族早出晚归的轮换而她静静的坐在光阴里等待生命靠岸都说不上快乐或者不快乐倘若忆起旧时的街景心里一定有被安慰的感觉吧也许,有那么一瞬她看到年少的自己,从街角另一端跑过来,而失神恍若隔世也许落尘的记忆铺展开来一段光润的流年一道被遗忘的伤口也许只是眼前的一截风以及阳光里偶尔略过的人影时光深处空无一物母亲真的老了黑瘦的脸庞两鬓斑白让人生出雪夜归来的景象

何新宇,抚顺作家协会会员,诗见《绿风》《东三省诗歌年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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