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世子爷绑架太子妃,阻止其,与他人成婚

时间:2025/1/2来源:治疗医院 作者:佚名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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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成为太子妃的前一晚被打晕了。

绑架我的是病弱世子爷。

他捏着我的手,眼睛猩红:「粥粥,我不允许你和他成婚。」

1

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在哪里。

一只惨白的手探到我的手腕间,抓住就不再松开了。

他看着我手腕上的红痕,声音沙哑地问:「粥粥,疼不疼。」

我认为他在说废话。

我抬眸看他,只看见矜贵的黄金面具。

嗯,面具挺好看。

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潋滟流光的桃花眼,和红得有点过于鲜艳的唇,还有面具也遮不住的惨白的面色。

嗯,我低头看,锁骨间微微传来痛感,好像有点流血。

我好像知道他唇上是怎么红的了。

「粥粥?」见我没有回应,他又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腕,逼迫我回神。

我看着手腕说:「你再捏下去,这还能红一道。」

2

他于是松开手,再去摸我的额头。

我想躲,没躲开。

他说:「粥粥,你好像烧得很严重。」

我点头,「嗯,你也骚得很严重。」

他停下动作,用那双阴郁的眼睛盯着我不讲话。

我语气真诚,「大哥,我真觉得你病得比我严重。」

他的表情好像更阴沉了,那只手也从我的额头移动到了我的颈项之间,他微微收紧又松开,又收紧。

好玩是吧?

对上我无语的目光,他微微凑近了,近到什么地步呢?我感觉我们的鼻尖快挨到一起。

我痛苦地闭上眼,防止在如此近的距离还要集中注意力看他,会让自己变成斗鸡眼。

他好像想岔了,我听见他低低的笑声,却不是真心地笑,带着些讽刺。语气也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似的,又有几分故作的委屈。

他又松开手了,把头埋在我颈间,一股清淡的冷香窜入鼻尖,我觉得还挺好闻,想问问他是熏的什么香,他先说:「粥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病啊?」

3

他这次口中的有病,应该不是身体上的病症,而是神经病。

我虽然觉得他这一举一动有那味儿了,但是天地良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重新睁开眼,「我是说,咱俩昨天一起淋的雨。你身体不好,肯定比我更严重啊。」

他抬起头,眸子里全是惊色,还有点……心虚?

我叹气,「不是,谢见欲,你真以为你戴个破金壳子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他的表情告诉我明显是的。

谢见欲,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病弱世子爷。

不对,现在该改口叫病娇世子爷了。

因为我不仅猜到他是谁,我还猜到他是个变态。

你问我是怎么猜到的?别问我,问我手腕和脚腕上那几个镣铐去。

4

「说吧,把我绑这里来干什么?」我靠在床上。

那一刻,我在想,究竟是朝堂上的斗争卷入了小辈们的婚姻,还是尘封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破除。

不然,为什么谢见欲会这样阻止我奔向金山银山的温柔岸——等待太子继位之后的万人之上好风光?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他看着我,被我认出来之后神色倒是清明了,或者说是被藏好了。总之他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就说了一个字。

「你。」

一个字,暖了我一整天。

我还愣了一秒。

反应过来之后我冷笑,说:「你把面具摘了。」

他照做。

我说:「脸凑近点。」

他照做。

就差把脸颊送到我唇边。

我抬起手,手铐的锁链簌簌作响,「凑近点好啊,我好好看看你是怎么个不要脸。」

5

还是那个姿势,我靠在床上。

不同的是,床上多了个人。

他把被扇得通红的脸凑过来,而我手上,拿着瓶膏药。

事情要追溯到片刻前。

他被我手滑打了之后就开始做作地喊疼,我被他这委屈的样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如果不是手铐还在我手上,我差点就要怀疑是谁欺负谁了。

我让他去涂药,他说没有药。

我说我给你涂。

他从兜里掏出一大瓶。

……

我问:「不躲?」

我问的是这傻孩子缺心眼,站着不动让我打。

他声音低低地说:「让你消气。」

我再次冷笑,举起叮叮当当响着的手铐:「取了就消气。」

他静默两秒,摇头说:「那我还是慢慢哄。」

我循循善诱,「你把手铐解开,我才好给你涂药啊,你看你脖子老伸过来也不好,容易得颈椎病。」

他很开心地踢掉鞋子爬上了我的床,说:「没关系,那我来迁就你。」

……

可把你感动坏了啊!大情种。

6

我给他涂好药之后他好像终于想起我两本来就是病号,出去了一趟端了两碗药进来。

他端了个小板凳在我身旁坐下,然后把一碗药递给我。

我端过说了声谢谢,看见他从端盘上拿了个勺子,转头殷切地盯着我。

我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喝。」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勺子递给我,「我知道,我让你喂我。」

……

牛!还是你牛!

我好不容易将就着这个祖宗喝完一碗药,我的药早就凉得差不多了。

我端起药一饮而尽。

啊,好苦。

谢见欲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他把纸袋打开,里面是一堆蜜饯。

然后他用好看的手指拾起一个,递到我面前。

我知道,是让我伸手过去接过蜜饯喂他,没等我接过蜜饯,一股甜甜的味道已经先钻进我的嘴巴。

他把手收回去,看着我笑,「粥粥,我喂你。」

蜜饯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了。

7

谢见欲又走了。

我躺在床上打量着这个地方,之前没来过。我跟谢见欲厮混这么多年都没来过的地方。

这应该是谢见欲背着我悄悄置办的私宅。

因此我不能确定这个地方到底在哪儿,知道了也出不去。

我看了眼一动就叮当响的手铐锁链,还得先骗着谢见欲把它给取下来才行。

夜深人静,我也累了。

就是不知道丞相府怎么样了。

未来太子妃府内失踪,啧,也不知道老爹会被娘亲打几顿。

「粥粥,你放心,我帮你留了信,他们都以为你是不想嫁给太子才离家出走的。」

谢见欲开了房门,回应了我的嘀咕,然后及其顺手地关上房门抱着铺盖卷爬上了我的床。

我坐起身来,冷眼看他。

他不以为意,在我旁边把被子摆放好后躺了进去,「粥粥,我们在醉乡楼躺在一起的日子还少吗?」

8

我还是不说话。

他神色委屈看着我,美其名曰打雷了怕我睡不着。

我这次是真气笑了,指着外面安安静静的夜晚,「打雷?」

谢见欲声音加大了一些,「粥粥你听,明明在打雷。」

说时迟,那时快,屋外响起一阵轰轰烈烈的人工制雷:「噼里啪啦,轰隆轰隆。」

……

恰逢一阵大风刮过,把没有怎么关紧的木窗吹开了。

我清晰地看见,谢见欲的两个暗卫,正在院子里站得笔直,敬职敬业地喊着:「噼里啪啦、轰隆隆……」

我回头看谢见欲,他已经躺好闭着眼睛要睡觉了。

无语,我对着外面两暗卫喊道:「大哥,关个窗。」

暗卫大哥「轰隆隆」地走过来关上了窗,又「轰隆隆」地退回院子里。

我认命地躺下,谢见欲却从他的被子里伸出手来搂住我,「粥粥,别害怕。」

……你们主仆都有病呢搁这?

外头的人工雷打了一阵就作罢不再打了,我本来就是个病号,此时迷迷糊糊的,一股巨大的困意席卷而来。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好像听见谢见欲的声音。

很小,但是在夜里很清晰。

「如果不是太子,婚约早该是我们的。」

9

天气很好,不出去郊游可惜了。

我在床上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看着在旁边看书的谢见欲。

手上套着锁链,够到他那边有些费力,于是我伸出脚踢了踢他,「谢见欲,出去玩啊。」

他的书好像没拿稳,猝不及防被我踢了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书页大摊着。

我随意瞟了眼,嘶,好香艳。

谢见欲目不斜视地把书捡起来,我似笑非笑看着蓝色书封上四个大字。

「《孙子兵法》?嗯?」

谢见欲手一抖,书差点又要掉地上,他站起来,看着我解释道:「你听我解释……」

嗯,很直白的解释。

我笑意盈盈朝他挥了挥拳头,「生命不止,学习不止嘛。你尽管乱来,看看你是人先开荤还是头先开瓢。」

看见了吗?他眼里明晃晃的惧意。

小病歪歪的,跟我来这套。

他转身要出门。

我叫住他,「你去哪?」

他回头看我,「去准备出去的东西。」

「嗯?」我问,「出去要准备啥东西,咱俩到就行了啊。」

他摇头,看着我手上的手铐:「马车。」

「要马车干嘛?我两又不是没有腿……」

说到一半,我拿起身后的枕头就朝他砸去。

一想到他带我出去玩还不给我松锁链,我就想扑上去咬死他。

他没躲开,被枕头砸了一下,漆黑的眸子直直看着我,很委屈的样子。

我冷笑,「谢见欲你怎么不去遛狗呢?」

10

「你委屈个什么劲,是男人就把我的手铐解开啊!」

他突然就不说话了,朝我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我不解。

他牵起我的手腕,我感慨他不愧是多年的病秧子,手这么白。

谢见欲手微微用力,环住我的手腕,手腕上立即出现了一道红痕。

我手腕上有两道红痕,一道是他弄的,一道是他家手铐弄的。

他好像犹嫌不够红,手指收紧,仿佛要把我的腕骨都捏碎。

我问他:「你是不是有病。」

他松开手,抬起漆黑的眸子看着我,眸子里面是涌动着的压抑情绪。他用两只手覆上我的肩膀,按着我的肩膀靠近我,越来越近。

他的嘴唇从我额头移到唇边,最后停在我才受过伤的锁骨处。

他用力一咬。

锁骨再次光荣负伤。

我感觉微微有血液浸出的同时,锁骨处传来湿润感,谢见欲这个死变态跟个吸血鬼一样舔舐着我的伤口,最后才重新抬起头看我。

他眼神湿漉漉的,像是被遗弃的小鹿。

脸色还是病恹恹的苍白,脸颊却微微泛着酡红。

在一片惨白的颜色中,他泛着血色的嘴唇显得那么的不正常与鲜艳。

谢谢你,我不仅知道你那天早上嘴是怎么红的了,我还有幸再次了解到了你作案的全过程。

11

他用力抱紧我,好像要把我捏碎一般。

我有些喘不过气,才听见他说:「不能摘。」

什么不能摘?手铐不能摘?

不知为何,我感觉他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他在害怕什么吗?

我轻声问:「为什么呢?」

他说:「粥粥,就这样跟我出去不好吗?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给你买来。」

「不要再让我给你摘掉手铐了,我不会让你回去嫁给太子的。」他的语气执拗又疯狂,「粥粥,粥粥……你要是一直想着逃走,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伸手回应他的拥抱,神情严肃又凝重。

哎哟,又犯病了嘛这不是。

「你能做出什么事情?」我问,「合葬吗?谢见欲。」

谢见欲下巴靠在我肩上,不回答我的问题。

好半晌,他重新找到我肩颈的位置,一口咬了下去。

「嘶——」

我吃痛想推开他,推不动,他仿佛是想在我身上做个标记似的,咬得那样重。

「谢见欲,能不能治治你这一言不合就咬人的毛病。」

谢见欲杵在我耳边笑,「粥粥不服气,咬回来呀。」

我抬起膝盖就想撞他,想起他不会躲,我又只能作罢。

烦死了烦死了。

谢见欲还在我耳边笑,「我不仅要跟粥粥合葬。我要和粥粥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生生死死都纠缠不休……」

12

「若真有轮回,除非你把孟婆汤藏起来。」我专门想煞风景,跟他说,「你知道为什么世界上没有可以记得起上辈子的人吗?」

他不讲话,在等我继续说。

我说:「因为他们都被发现了,私藏孟婆汤的人会被抓起来在地狱做苦力。」

他半晌不说话。

我以为他在伤感,安慰地拍拍他的背,「不过没关系,你还有好几十年可以跟我在一起。」

他好像没注意到我话里的好几十年跟我在一起。

他只是伏在我颈间轻嗅着,说好香。

哦,我回他:「多亏你,皂角选得好。」

「不是,我是说,粥粥的味道,好香。」

嗯?我提起袖子放在鼻尖,嗅了嗅,没闻到什么别的味道。

谢见欲又笑,「只有我能闻到的,香香甜甜的,属于粥粥的味道。」

我也笑,还是冷笑,「狗鼻子。」

他不笑了,语气低沉,一字一句像是在发誓。

「那我就藏着孟婆汤去做五百年、一千年,要多久就多久的苦力,再去世间找粥粥。」

13

被人找到的时候,我在床上啃柿子。

窗户被人打开了,我以为是谢见欲,看了看沾满柿子汁水的手,吩咐道:「去给我打盆水来洗手。」

来人又翻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一盆水端到了我面前,却不是谢见欲端来的。

刚刚进来的也不是谢见欲。

不过没关系,洗手要紧。

等把指甲缝都慢慢洗干净,我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手,一边问:「你来救我的?」

来人点头。

我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自己逃走的?」

他面露犹豫,我催促他快说。

他于是说:「尽管他已经很认真地在模仿你的字,可是我与你通信许久,一眼就看出他尽力了,可是根本写不到你那么丑。」

……

一时间,屋里有些静。

我指着他进来的那扇窗外,「你滚。我不要你救了。」

14

他神色不解,「是你让我说的!」

我想起来,「我那日在府中不见了,你们怎么解决的?」

他答:「就说你突然卧病在床啊!」

我说:「你今日来救我,不会被他发现?」

他一笑,胸有成竹,「今日皇家狩猎,他必须去。」

我问:「那你为什么可以不去?」

他答:「我让替身帮我上了。」

我又问:「那你今日来救我,不会被他留在这里的守卫发现吗?」

他又笑,志在必得的样子,「我是谁啊?早就把他们放倒了。」

然后他拿出一把钥匙,飞快地解掉了我的小手铐。

他对着我手腕上的红痕发出惊叹,「委屈你了。」

我整理好衣服翻身下床,「走吧。」

我们决定愉快的逃走了。

屋子大门突然被人踢开。

我定睛一看,谢见欲出现在门口,「粥粥要走哪去啊?」

他嘴唇是上翘的,在笑,可是他眼里是满是死气沉沉的阴郁。

我吓得退后一步,不是被他,是被他身后十几个彪悍侍卫吓到了。

我吞了口唾沫,对着来救我的大哥说:「想不到吧,他也有替身。」

15

大哥反手抓住我的袖子,低声说:「小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我看了眼他抓住我袖子的手,又看了眼谢见欲要吃人一般的目光,果断地把袖子从大哥手里扯出来。

大哥你要死别带上我。

纵使你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可双拳难敌四手,咱就不能服个软?

大哥对着谢见欲怒目相视,显然是不想服软。

没关系,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哥,我来帮你服软。

我顶着大哥看叛徒一样的目光退后几步,坐回床上,「我刚刚就跟你说了我不会走的,你干嘛啊非把我手铐解开?」

大哥愣了。

谢见欲也似笑非笑看着我。

现在顶着两个人复杂的眼光,我私以为,如果目光能造成伤害,我秦粥,必在今日化作一具多孔窟窿。

谢见欲不再看我,大哥也不再看我。

两人对视,谢见欲面色苍白,表情阴郁得跟个鬼一样,偏偏他笑吟吟地开口:「太子殿下这是要带我的未婚妻去哪啊?」

是的,来救我的大哥正是当朝太子,我本来该嫁的人,薛庸。

我着实没想到他会只身来救我。

你说你一堂堂太子爷,怎么就来得这么寒酸?

薛庸冷笑,「你的未婚妻?秦粥是我未过门的太子妃,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

嘶,这听得我直直皱眉。

大哥你懂不懂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16

大哥不懂,大哥倔强。

大哥要来重新拽我的手。

我要哭了,太子殿下你能不能先看看谢见欲的表情再做事啊。

想到太子武艺还是高强的,我牙一咬,只能舍身就义了。

我压低声音,赌我可以让太子听见我讲话而谢见欲听不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你先回吧,下次再找机会来救我。记得多带些人。」

我也不想说这么明白啊,可是甭管我冲他使眼色还是隐晦地让他走,咱太子殿下死活听不进去也听不懂啊。

谢家势大,他谢见欲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一国太子要是真损在这里了,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死亏。

薛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是痛心与愧疚,但是他也终于明白过来今日是不可能带着我活着离开这里了,于是他说:「小粥,好好照顾自己,我改日再来。」

然后他利落地转身,想要跳窗,就在跳出去的那一刻,两个暗卫出现在了窗外,一左一右,一张大网。

薛庸跳进了大网中,再也动弹不得。

我皱眉,不忍再看。

你得感谢你爹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才能是太子,你才能安安稳稳是太子,你才能安安稳稳是太子这么多年。

17

怎么办,怎么办?

太子被人押下去了,我的手铐也被锁回去了,那十几个壮汉也被谢见欲屏退了。

此时屋内门窗紧闭,我单方面与谢见欲「一面相觑」。

我在等,等他讲话。

只要他讲话,我就必有理由可以解释出来。

满嘴跑火车这活我擅长啊。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谢见欲他不讲话怎么办?

他只是走到我床边坐下,把头轻轻靠在我肩头。

他好像没什么表情,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

啊,你问为什么没有我的呼吸声吗?我有点害怕,轻轻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好半晌,我等不下去了,说:「是他自己跑来的,我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

「粥粥,别说了。」谢见欲翻身上床,凑近来与我唇齿相接,堵住了我要说的话。

可我是真心思虑这件事情,于是推开他,好心提醒道:「薛庸是太子,在你这出了事你不好交代。」

他垂眸看着我,眸子里黑压压的一片,卷翘的睫毛微微扇动了几下,很是不解,「粥粥,我叫你别说了,你再多提起一句关于他,我就割了他一块肉带来见你。」

谢见欲他是认真的。

他抬起手,微微落在我脸上,一直往下,带起一阵微凉的痒意,最后他的动作停下了。

他的手很凉,像是刚从冰块中取出来一般,此刻微微颤动着,落到了我受伤的锁骨处。

那天被他咬的伤口本来应该早就好了的,但是他反复当狗,导致现在才堪堪好一些。

他呢喃道:「粥粥,为什么一定要逃离我身边呢?」

我嘴上飞快应道:「我不想。」

我心里飞快想道:因为你有病。

「粥粥,」他用力拥抱住我,「粥粥,别离开我。」

18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之后谢见欲很少来这个院子。

也是自从那天之后,他叫人把院子里的门全部封死,尤其是我这扇门,只有他谢见欲独有的那把钥匙才能打开。

除了吃饭上厕所,我都不能离开我的床。

但是我知道薛庸被关在我屋子的不远隔壁的房间。

只因他那杀猪般的号叫。

但是他能号叫得这么大声,也从侧面突出他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害。

薛庸在用这种方式给我报平安。

每天我只要听见他还在喊,我就知道他还活着。

19

不知道是第多少天了。

夜幕时分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通过被封死了的窗户,落进了我的心里。

薛庸在唱歌,听起来很是壮怀激烈。歌声混在雷声里,很滑稽,也很难听。

我很想跑过去告诉他我不怕打雷,你别唱了。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也许是侍卫也被折磨地不能入睡,总之我听见有布堵住薛庸嘴之后轻轻的「呜呜」声。

然后就是一声很清晰的,门锁开了的,咔嚓声。

距离上一次我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已经过去三天了。

谢见欲推开门走了进来。

桌子上的红烛没有燃尽,还剩了一小截,此时还在微微发着亮光,映照出谢见欲的神情很疲惫。

他一走过来坐下就靠着我不讲话。

我不由得怀疑他去干什么了。

我这么怀疑,也就这么问了:「你这几天去干什么了?」

他答非所问:「粥粥,如果我要成婚了你会怎么办?」

我答:「哦。那就是你要成婚了呗。」

他不讲话。

我抬手看着哗啦作响的锁链,「那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伸手捏紧了我的手腕,「粥粥没有别的话想说的吗?」

「我要说什么?」我勾起唇角,应该是在笑吧,「我难道要质问你,质问你为什么把我绑到这里来不准我成婚却又自己去成婚了?」

他说:「我只会和粥粥成婚。」

哦,是吗?

我不说话,房间又陷入安静。

最后他还是靠着我说:「我困了。」

20

我没讲话,只是伸手微微抚摸着他的发丝。

过了好久好久啊,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他又翻身抱住了我,在我已经结痂的锁骨上又来了一口。

......

不知为何,我没兴致像往常一样骂他几句了。

我敛目看他,他也看着我。往常他的眼里翻涌着的,压抑着的那些情绪不见了。

他还是病恹恹的,脸色也苍白,一双眸子却亮得好像里面有光。

我突然想起我们一起去逛醉乡楼那一天,我们明明置身花街柳巷,入耳皆是靡靡之音。

谢见欲也明明还是一副面色苍白、病恹恹的惨模样,却眉眼弯弯,眸光干净最是少年郎。

他双手抚上我的脸,嘴唇与我额头相抵,然后往下,一下、一下在我的嘴角轻啄着。

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映出这两个词语来。

21

他又拥抱住我,却跟前几次不一样。

他拥抱的动作很轻,下巴搁置在我的发顶。

我能听见他的心跳。

我能听见他的声音那么小,像是呢喃一般,可是入我耳中是如此清晰。

莫名坚定,又莫名惨惨戚戚。

谢见欲说:「粥粥,我爱你。」

那天我记不得我是怎么睡着的了,只记得朦胧间谢见欲反反复复说话的声音。

「粥粥,你记得,我爱你。」

22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没有听见薛庸的号叫。

我思索,难道是今日没有侍卫奉命殴打他了?或者是已经被偷偷转移了关押地点?

都不是,薛庸在深夜的时候,打开了我屋子的门。

用那把只有谢见欲有的钥匙。

他站在门口,「小粥,咱们赶紧走吧。」

我靠在床上看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用钥匙解开了我的手铐脚铐。

我问:「你怎么有钥匙?」

他语气也有些不解,「谢见欲刚刚自己把钥匙给我的,他要去娶媳妇了,让我带你回去。」

「嗯。」我走出房门,「走吧。」

谢见欲还准备了马车,马车里有我平时喜欢吃的一些零嘴点心,也有我平时爱看的一些话本子。

最显眼的那个小篮子里装着几个又大又软的黄柿子。

车夫在马车外等着我准备出发,我踩着小凳子上了马车,掀开了帘子看薛庸翻身上马。

我又把帘子关上了。

23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起来,我听见哒哒的马蹄声,一言不发地从小篮子里挑了个最大的柿子啃了起来。

手上的水越来越多。

突然,帘子被一只手掀开。

我对上薛庸的目光,他愣住了,「小粥,你不会喜欢上谢见欲了吧。」

我吸了吸鼻子,啃柿子的动作停下了,可是还是有越来越多的水聚集在手上。

原来,不全是柿子汁水啊。

我抬起手,用袖子随意胡乱地在脸上抹了把,勾起嘴角妄图带起一个弧度。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喑哑地说:「谁会喜欢一个把自己关起来的人啊。」

薛庸说:「那你为什么哭了?」

我把柿子扔出帘子外,「柿子太难吃了,难吃哭了。」

薛庸看着我,沉默良久,说:「要不我带你回去找他。」

说着,他又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能回去找他。」

我问:「你不就是带我回京去的吗?」

薛庸回道:「怕你心情不好,我准备带你出城玩几天。」

「嗯。」我应道,然后补充,「我才不回去呢。」

薛庸欲言又止看我几眼,最终还是闭嘴了。

帘子重新被放下。

我拿起帕子擦手,擦完手就擦眼泪。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随着马车行驶微微晃动的帘穗。

心里有些嘲弄。

成婚么?

24

不知道马车是行驶到哪里了,天已经彻底阴沉下来。

薛庸说我们就在这里歇息,明日一早再继续行路。

我没有什么意见,几人就在此地落脚了。

不远处就有河,薛庸去取水,我从马车里拿了个小凳出来坐着,看着薛庸的背影远远走开了。

车夫还坐在车上,我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奇怪的是,这个老车夫明明年纪那么大了,居然能跟我一搭一搭说下去。

我好奇地看过去,仔细看他的脸,然后眨眨眼,「兄弟,你的脸裂开了。」

他眼睛瞪大,「啊?」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脸,人皮面具,裂开了。」

他发出声怪异的惊叫,没有完全刻意扮老,已经是有些年轻人的声音了。

他把脸皮扯了下来,看着我,「抱歉,夫人,我最近才开始学易容,还有些生疏。」

这人是谢见欲的属下,木劲。

我摇摇头,「你主人已经去娶别的姑娘了,不用再这么称呼我。」

木劲露出了之前薛庸同款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最后他又吞回去了。

我饶有兴趣地看他两眼,不再追问了。

他松了口气,专心贴脸皮去了。

我好奇地盯着这场变脸,偶尔指挥几句:「左边歪了点。诶对对,上面再松一点儿……」

等薛庸再回来的时候,拎着几只被打理好了的鱼。

我笑着看他生火加柴、削签烤鱼,「你堂堂太子,还会做这些?」

薛庸说:「我小时候,父皇为了历练我,经常把我丢去一些穷凶恶极的地方,在那些地方什么都能学会。后来父皇发现自己再生不出儿子之后,就不敢再把我扔过去了。」

「那你这太子做不做了?说走就走了朝堂不得乱?」我问。

薛庸很认真看我,「我是真心把你当妹妹的,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再说……带不高兴的妹妹散心是每一个哥哥的责任。」

「而且……」他小声嘀咕,「我知道自己有勇无谋,回去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我默默看着他,最后又默默收回了目光,「其实你挺厉害的,也挺讲义气。不当太子,以后不做皇帝,你当个闲散王爷其实也很好。」

薛庸点点头,深有同感,「可惜我父皇不行。」

……

说得好。

25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

其实不能叫醒来,或许我一直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睡着。

等我下马车的时候,木劲抱着剑睁着双犀利的眼睛注视着黑夜,薛庸靠在树边微微阖眼。

听见有动静,他手先摸上了剑再睁开眼,看见我又把剑放下了。

他问:「怎么下来了?可是夜里蚊虫多?」

我摇摇头,「有些口渴。」

薛庸站起身,让我等他取水去。

他走了,木劲不看黑夜来看我了。

木劲问我:「夫人为何把他支走?」

我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蹲下身在大石头上划拉几下,发现只能留下极浅的痕迹。

我问木劲:「会写字吗?」

他点点头。

我让他用剑在石头上刻字。

「已归,勿念。」

木劲问我要做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你们都喜欢揣着答案问问题吗?我要回去找你主人,还不够明显吗?」

木劲摇头,「可是主人他在成……」

我打断他说:「成婚是吧?那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他的,我就看看。」

他一时语塞,应该在心里想理由。

我说:「你主人见到我会很开心的。现在,骑着那匹马,带我回去。」

26

我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这么意外。

一踏进京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路边排满了尸骨。

我知道不好了。

我问木劲,木劲说谢见欲给他任务之后他就来找我了,所以他也啥都不知道。

我们摸着小路进了皇宫,要不然怎么说上天眷顾我呢。

我在一个不知名的冷宫角落找到了谢见欲。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病恹着缩在角落里,惨白着一张脸朝我伸出手。

我也伸出手。

打掉了他的手。

要抱呢?

做梦去吧。

他那惨败的脸却莫名回过一些颜色,看起来有几分愉悦。

我见他看着我说:「这梦境怎的如此真实,假的粥粥竟也这般凶。」

……

我谢谢你。

但是他都开始说胡话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幻了,显然问题很大,我问木劲有没有带药。

他自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

我也双眼放光。

最后我就差把他衣服扒了搜寻,也没能找到一瓶伤药。

我不可置信,「你们暗卫不是力求简洁吗?你为什么可以不敬业到带了一堆易容用品!」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夫人,是我不好。最近学得有些疯魔了……」

我冷笑着看他,「反正到时候死的是你家主人又不是我家主人。」

木劲目露疑惑地说:「可是主人若死了,不应该是作为他妻的夫人您最伤心吗?」

好啊好啊,他主子还没死呢就顶嘴,我委屈道:「我跟他可还没成亲,要伤心也是你更伤心。」

木劲也很委屈,「你们不就差个形式吗?明明是夫人你更伤心……」

我撸起袖子就要跟他掰扯清楚,一股极小的力量,扯住了我衣衫下摆。

我低头。

谢见欲眼眸迷蒙,难受得微微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的,惨白着一张脸看我,「粥粥,我还没死。」

哦,确实。

于是我和木劲先不争论,一起把他抬到了冷宫的床上。

木劲去御医所偷药了。

今晚看起来像是宫变了,应该能偷得很轻松。

而我在冷宫搜索了一圈,意外地发现了一床褥子。

也不知是谁改过的,散发着些霉味和奇怪的味道。

但是我怕谢见欲还会发烧,于是也搬过去了。

却见他拖着病躯也要逃离我:「粥粥……脏,被子……不要……」

这反应大得我都惊了,怕他再乱动把伤给扯裂了,于是我把被子甩开再去靠近他。

我坐在床边,他就哆哆嗦嗦钻进我怀里。

我轻声问:「伤哪儿了?」

谢见欲摇摇头。

我就去扯他衣服看,我小心翼翼掀起带血的衣袍,看着那一道小小的划痕陷入了沉思。

谢见欲把衣服撤回去,伸手抱住我的腰不说话。

「哪儿沾这么多血?」我问。

谢见欲说:「坏人的血。」

我陡然松了口气,「没受伤怎么把自己搞得这副模样?」

他说:「粥粥知道我身体不好,就是赶上发烧了。」

我彻底松口气了。

27

今日夜里并不冷,但是还是有寒气。

我本来想把褥子拿过来给谢见欲盖上,但是他一闻见那味就抗拒。没办法,我只能和衣爬上床躺在他身边,伸手抱住他。

希望能有点用,可别再烧下去了。

谢见欲回抱住我,我在他耳边问:「你成的亲呢?」

谢见欲哼哼唧唧道:「粥粥知道我不会同旁人成亲。」

我问:「那还用这个借口来搪塞我?」

谢见欲说:「我要是直接说有危险粥粥就不会走了。」

我冷笑,「你以为我会为了你陷入危险?」

谢见欲将我抱紧了,听起来很愉悦,「粥粥不是已经来了吗?」

28

第二天一早,我被阳光照醒了。

谢见欲就躺在我怀里。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退了。

木劲好不容易偷到药姗姗来迟,见到此副场面又默默在窗外退出爬进了一半的身子。

谢见欲说,围猎那天就发生了意外,平延王反了,而他和薛庸由于上了替身来了我这里凑巧逃过一劫。

谢见欲又说自己作为忠臣的臣子选择回来救被困在宫中的皇帝。

嗯,我点头,后面那半段我一个字都不信。

所以说木劲不靠谱。

一会儿的功夫,我跟谢见欲已经被发现了。

层层的侍卫将我们围了起来,我忍不住转头责怪谢见欲,「你看,非得出来找出路。」

谢见欲表情委屈,「这为何不算是一种出路呢?」

我沉吟一阵,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也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是个好出路。」

谢见欲把下巴靠在我肩上笑,「粥粥,想跟我死在一起吗?」

我目不斜视,「抱歉,我没那癖好。」

谢见欲还是笑,好像很开心。

我也不知道大敌当前这缺心眼子的有什么好笑的。

他说:「若我们今日成功出去了,皇上也脱困,就让他解了你和薛庸的婚约。你和我成婚好不好,粥粥?」

「能出去再说吧。」我主动牵起他的手,「可是看样子我们出不去了。」

谢见欲将我的手反握住,低声在我耳边说:「不论怎样。好粥粥,我们永远不分开。」

但是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他们只是把我们围住,还不动手啊?」

谢见欲说:「可能接到了命令,留活口。」

也对,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我有些高兴过头了,说:「好啊谢见欲,要是能平安逃过此劫,我们就成婚。」

谢见欲眼里全是狡黠的笑意,像是偷腥的狐狸得了逞。

好吧,随他去吧。

然后我们就见一个侍卫走到为首的那个侍卫面前,对着我们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很好懂,前因后果大概就是他们碰见我两以为我两是什么重要人物于是决定先只是把我们围起来,但是通报上级之后得知可以杀。

我说:「看来我们要死在一起了。」

突然一声吼叫好似要划破长空一般,劈开面前的侍卫传至我们的耳边。

是薛庸!

铁蹄声也由远及近,我震惊回头,看见谢见欲胸有成竹地与薛庸对视。

两人目光转换,似乎十分默契。

我惊了,「你早就算好了?」

谢见欲点点头,「比较危险,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决定先让木劲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我问:「所以薛庸本来就会回来?」

谢见欲答:「是。就算你不丢下他来找我,他也会先丢下你来找我。」

……

好,是我多余了。

谢见欲笑着把我圈紧在怀里凑近来哄我,对着他委屈的眼神,我很是硬气,「你能不能尊重一下这些侍卫,你在和他们打架诶打架!」

薛庸此时举着大铁剑又躲过一个袭击,双方人马纠缠在一起,他忍无可忍杀进重围看着我两再次大吼:

「能不能别磨磨唧唧的了,出去再说成不成?」

29

平延王的祸乱终结于早有预谋的另外一场请君入瓮。

老皇帝经此一遭,身体彻底遭不住了,他决定搬去行宫当个太上皇颐养天年。

太子也就是唯一的皇子薛庸成为了新的皇帝。

薛庸跟我解除婚约的前一天,我娘将我唤到跟前问我,可真愿意舍弃那万人之上的皇后宝座。

我笑着解释:「谢见欲家也很有钱,我当皇后能吃到的在谢见欲家也能吃到。」

娘还是很忧心,问我这般算是下了新皇帝的面子,可会让新皇帝对我心生怨恨?

我又解释说:「薛庸算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我娘又说,谁知道这人登上那个位置之后怎么想呢?

这我沉默了,因为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膨胀。

这时,一道声音比他的人更先进门,「小粥妹妹,我给你带赐婚圣旨来了。」

我娘看着薛庸满脸傻笑走进来,把疑问终于揣回了肚子里。

30

谢见欲来提亲那天,带了好多东西来。

我娘看得眼睛都直了,在我耳边说谢见欲他爹一定是个贪官,不然怎么随随便便能拿出这么多聘礼。

我反问:「为什么不能是他拿出了全部家当来跟我提亲呢?」

我娘把瓜子皮扔地上,上下打量我,「可别,你这德行,我都不知道谢家小子是瞎了左眼还是右眼。」

我冷笑,不与她争论。

等跟谢见欲私下见面了,我问:「你爹是贪官吗?」

谢见欲一愣,「与我成婚,还需考验我爹的清廉程度吗?」

我说:「不是,我就问问。」

谢见欲点点头,又摇摇头:「贪,但是不太贪。」

我懂了,「怪不得你们能抬这么多嫁妆来。」

谢见欲低头笑说:「这么多东西,可不是贪一贪就能有的。」

我闻言震惊地看向他,难道......」

他点头,「我有副业。京城最大的那家青楼就是我开的。」

哦。

31

成婚的那天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记得红红的盖头遮住了我的视线,四周是嘈杂的起哄声,我却并不讨厌;谢见欲的手很温暖,他牵着我走了好远。

到最后,我就独自坐在新房中。

听她们说,这个时候新郎官要喝很多应酬酒,要十分晚才能回房中。

可是谢见欲好像回来得挺早的。

一杆喜秤轻轻地挑开了眼前的布,昏昏欲睡的我睁开眼,看见谢见欲一身红色喜袍站在我面前。

他身体不好,脸色常年苍白着,今天不知是酒多饮了几杯,还是高兴,脸颊微微有些红润。

他那双微醺的眼看着我,似醉非醉的迷蒙样子。

我没来得及反应,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轻轻咬我的耳朵,「粥粥,你记得在小院那天,我说我要成婚了,你说了什么吗?」

我回想,然后轻声答:「祝你百年好合。」

他轻轻笑起来,嘴唇从我的脸颊移至唇角,最后吻住了我的唇。

我的绣鞋被脱掉了,谢见伏在我颈项间笑。

「好粥粥,我要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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