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一梦完

时间:2020-2-22来源:治疗医院 作者:佚名 点击:

1

好轻。好像一阵风。

自行车蹬得飞快,像是被轻轻的托起来,轮胎擦过路面。

燕子在水面上划过涟漪。

可是心里好快乐,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分享。

脚下踏的很快,还来不及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下一秒就站在了自家门口,那门也极轻,手还未用力触碰,就毫无声响的向里打开了。

咦。

这不是我家。

那些人是谁?

眼前恍了一恍。

好白的房间,是谁在哭?

看起来好像病房,可是闻不到消毒水味。

向前踏进房间。

病床上躺了一个人,看起来好熟悉,好熟悉。

爸?妈?

这是哪?那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滢滢……滢滢……你起来好不好,你……你不是说要吃红烧肉吗,妈回家给你做,你起来吃好不好?”

咦?滢滢?

妈,我在这啊,你在喊谁?

转过视线,我看向一旁坐着的男人,他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

爸?妈她怎么了?你怎么了?爸?

我不就出去玩了一会,为什么咱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不理我?

转过头,妈妈扑在病床上,手一遍遍抚着那人的脸,我看见泪珠一串串的掉下来。

滢滢?

我冲过去。

压抑着莫名强大的恐惧。

然后睁大了双眼。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将要四散而去。

床上那个人。

长着我的脸。

我低头。

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透过我的手,看见床上那个“滢滢”苍白的手?

爸妈,发生了什么事?到底!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远处重重的冲撞过来,我一个不稳,几乎前倾要扑倒在地板上,我努力稳住身形,脚尖似乎可以轻而易举的支撑自己稳稳地站立。

身后的门被重重推开了,一个女生走了进来。

她是谁?看着好生眼熟。

“叔叔,阿姨,你们别太伤心了,滢滢要是知道,会难过的。”

我死了。

一个念头飘然而至。

这太荒谬了。

身体好像更加的轻飘,我感觉好像有无数股轻微的触手,将我向四周轻轻拉扯,不痛不痒,恐惧却更深。

好像一股烟,一朵云。

不,不能让这消散加深,我拼命的向爸妈跑去,但此刻脚下却似有千斤重。

我奋力的身躯被重重的拉扯回原地。

嗡的一下。

我想起来了,我是死了。

我,滢滢,死了。

2

低头研究面前的游戏机,什么结构,哪里投币?

温热的一股,轻轻的压过鼻腔,有点痒,好像呼吸有点不畅。

旁边的叽叽喳喳的表哥停下来,一脸惊悚的看着我。

下意识的往脸上一摸。

手上鲜红一片。

“卧槽。”表哥抽出一张纸给我:“你这是咋了?”

我有点懵,呆呆的擦着,手上的纸不一会就浸满了鲜血,看着有点惊悚。

倒不是因为那鲜红的颜色,关键这是血啊,我这是流了多少鼻血。

按着这个量,就是绿的,也能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不会是贫血了吧?

我是不是傻逼?我是个傻逼吧。

突然觉得四肢有点冰凉,从心脏。

“上火了?”我接过新的纸,继续堵着,好像不流了。

他把纸扭成两个长条塞到我鼻子里,“神他妈上火了。”

“待着别动。”表哥看起来有点慌,他打了个电话,一边回头看我,一边往外走。

我看着自己满手血,摸了摸自己得脸,有点凉。

面前的机器还没启动,黑兮兮的电子屏幕上,衬出我呆滞的脸。

麻麻的手指。

好像没那么简单。

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就看看表哥领着我弟走过来。

对了,这几天放假,我们一起来游戏城玩来着。

“我一个人觉得搞不定,脸煞白,搞得我都慌了。”声音由小及大,不一会他们就走过来。

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去医院。”

我心说不就流个鼻血,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吧,怎么不信我就是想吃辣条又不敢吃急的上火了呢。

根本没人理会我的反抗,医院。

还没等我想明白,已经被人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推着做了一圈检查,拿着一沓报告单,站在医生门口了。

我看看单子,右看看面前白色的门,扭头看着他们:“这次不陪我进去了?”

他们摇摇头。

屁咧,紧张个毛线,不就是个上火。

我推开门,呼了口气,脸上换上乖乖的笑容:“医生。”

“怎么样?”坐在椅子上等了好一会还不见白大褂开口,有点出乎意料的漫长。

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有点焦急。

医生抬眼看我,似乎是在斟酌怎么开口。

都是套路。

也不知道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还是生活总在模仿特么电视剧的踌躇。

这个时候就不要加空白了好吗。

生活没有空镜填补现实的苍白。

暴风雨前的宁静也只是虚假的外在。

我心里沉了一沉,笑的更是一脸“我明白”。

“不用拐外抹角的,有什么您就直说,我都做好心里建树了,什么结果都无所谓的,您就直说吧,是不是白……”

我多上道。

“不是。”

好吧。

嗨呀,我果然是没有当女主角的命。

竟然不是白血病,明明看起来都已经是“病入膏肓而不自知”的经典垃圾小说的经典桥段,现在十九流小说写手都不屑于写了,都还轮不到我得一得。

唉,真是没有女主命。

“那我是怎么了?没什么要紧的吧?”我整了整背包带,准备礼貌道谢,推门离开了。

哎,可以出门给他们开个小小的玩笑,不然他们白紧张了。

区区小毛病,却做了那么多检查,劳医生看了这么久,怪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麻烦了”还没出口,医生又开口了,眼里饱含同情。

啥?

我恨不得割下一个耳朵递上前去。

不是我听错了吧,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什么?

开什么玩笑?

如果在拍电视剧,那么一定有一个镜头对准了我跳动的眉心。

最好捕捉我的眼神,我敢保证,长这么大,它们从来没有这么灰过。

坐在楼道冰凉的地板上。

我抱着自己的膝盖,轻轻的不敢使劲。

真?累人,想装个文艺都不行,使劲一点双臂就能穿过我的腿,但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我只能虚虚地将胳膊贴在腿上,这样肯定胳膊要酸死了好吗。

不过幸运的是,我也感觉不到什么是酸了。

真是庆幸呢。

我坐在自己家门口。

但是我却进不去。

我可以穿车穿树甚至穿自己,但是无法穿过上锁的房子的大门。

医院我就坐在门口,听里面我爸妈吵架。

吵得我连觉都睡不了。

可却再也不能拎着枕头出去怼说:“安静点吧,我明天还要上学!”

一开始还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我妈在哭,后来就吵起来。

事情很简单,我爸要把电视柜上摆的全家福收起来,我妈不让。

这到底什么好吵的?

不过,很久都没有听他们吵架了,还蛮亲切。

住院的时候,他们脾气都好的不得了,天天耳朵清静的要死,好无聊。

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声说话,不再吵架的呢?

我想想。

就是那一天了。

推开门,走廊里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消毒水味让我清醒了一点。

“怎么这么久,到底是不是上火了?”

我走在前面,不是很想回话。

“到底怎么了?”他们站在我面前,严肃的让我张不开嘴。

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抬起头。

“嗨呀,没什么。”

三分钟前。

面前的白大褂还是那么白,盯得久了,我觉得世界都变成了白色。

我今年才多大?年纪轻轻怎么能养的住晚期的绝症?

怎么看晚期都比我老吧。

神马玩意。

庸医害人啊。

可是。

“我,我还能……”怎么这么难说出口?

“还能……活、多久。”

“肝癌”

静了一静。

这安静好像抓住了我的心,竟然有点难过。

“别瞎说,这没什么好玩笑的,到底怎么了?”

我本来也想只给你们开一个玩笑。

可是。

“是啊,”我拨开他们径直朝前走。

“这医生不行啦,净瞎说,医院查查,不过我倒是挺想得个呢,这样剩下的几个月,我就不用苦哈哈的看书考研了,我一定要去使劲玩,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个遍,玩疯了才好。”

不是,老天爷,别听我瞎说,我宁愿剩下一辈子都苦哈哈的啃书,我也不想得这破玩意。

身后没有人接话。

我其实也不想说话。

好累。

后来。

我妈哭的跟啥是的,我们约医院看看。

我转过身,拿出手机假装查路线。

眼泪却掉不下来。

从那天起,我爸妈就没再吵架了,直到今天。

住院的日子里,我妈仿佛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拖地上。

我一回病房,就看到她拿着拖把恨不得把病房的地拖个窟窿,或者把拖把整成秃毛。

“妈,你怎么又在拖地了?”

“不拖地我也没事干,快过来,擦把脸。”

热毛巾敷到脸上,我舒服的吐了口气,歪在病床上不想动。

我妈拖完了地,坐在一旁给我整苹果,削到一半接到我爸的电话,让下去接他。

她前脚一走,我忍不住去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血淋淋的。

按下冲水键,病房门打开了,爸妈他俩拿着大包小包,手里还拎着一个蛋糕。

刚把小桌子支上,楼下传来叮铃铃的自行车铃铛响。

我妈从窗户探出头去:“这呢,快上来。”

不一会,一个女生进来了,跟我差不多年纪,似乎是我的好朋友。

我们围在小桌前坐好,她拿出一个保温桶:“过生日怎么能没有面呢,我做了点牛肉面大家一起吃吧,生日快乐,滢滢。”

坐的累了,屋子里吵架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

我起身走到街上。

黄昏,红日夕照,天色温柔。

远处一个身影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

是她,我的朋友,她叫什么来着?为什么想不起来?

我站在十字路口,她目不斜视从我面前驶过。

好像,有微风吹动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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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在想这是啥玩意???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的一个梦。

怪不吉利的,于是我就写下来了。

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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